每年進入十一月,母親總是少不了腌制許多咸菜,時至今日這種習慣仍然保留,其中讓我最為難忘的還是脆香可口蘿卜干。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七八十年代,腌制食品成為鹽場人主要食品之一。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晶瑩剔透的鹽珠應有盡有,成為冬季腌制上等食材伴侶。
入冬時節,母親便買上好幾百斤紅蘿卜,經過篩選洗凈后,切成一塊塊條形狀,放在陶瓷水缸里,撒上少許大鹽珠,第二天再撈上來經過冬日暖陽照曬,人工搓碾,再放到缸里的鹽水里,就這樣反復數次,清脆可口蘿卜干成功呈現眼前。
回憶起當年艱苦生活,每天餐桌不可缺少的飯菜之一,曾想而頓頓都吃,看著也很乏味。而母親總是變花樣燒點粉條菜給我們改善伙食。
如今腌制蘿卜干的方法有許多,口味更多。喜歡吃辣的,可以往蘿卜干里加辣椒面;喜歡吃甜的,可以加些白糖;喜歡吃酸的,就多加點醋;還有人往蘿卜干里加入熟芝麻。若喜歡吃油燜的,吃的時候取出一盤蘿卜干,潑上熱油即可。同樣是腌蘿卜干,每家每戶的口味卻略有不同。
也有人耐心且機靈,將蘿卜條用線串起來,掛在兩樹之間,一層層由高到低可以掛很多串。串起來的蘿卜條,不用翻面,就被曬得面面俱到,而且可以隨著太陽方位的變化將它們換著地方曬。趕上天氣突變,收也容易,一扯一串,三下五除二就收起來了。
漫長的冬天,喝一口熱粥,咬一口蘿卜干,味蕾便被熨帖得舒舒服服。母親說,寒冷也是一味好調料,有些食物就得在冬天吃才香。確實,蘿卜干吸足秋天的陽光,在冬天的寒氣包裹下,更加脆爽鮮香。
如今,又到了曬蘿卜干的季節,我的舌尖已經開始期盼。蘿卜干從晾曬到腌制,四五天時間便可以吃了,但好東西總值得再等等,等到冬天,等到漫天飛雪時,配一碗熱粥吃,更有味道。(楊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