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云港的秋天倏地一聲就轉瞬間即逝,冬天在我的錯愕之時已悄然來臨。如果說港城的秋天只是一個插曲,那么冬天才是我們港城的主打歌。
港城的冬天雖然說不上北風凜冽、寒風刺骨,但也會讓我這半個南方人感覺到纏綿悠長的陣陣寒意正在漸漸侵蝕著我的肌膚。因為港城毗鄰山東,正處在集中供暖的南北分水嶺上。我們港城雖然沒有東北和西北那種冰窖子般的酷寒體驗,但還是會讓那些習慣于生活在供暖充足、春意盎然室內的真正意義上的北方人難以適應。室內室外一樣冷的感覺估計像我們這種六十年代生人都還記憶錯猶新吧。
由于地處黃海之濱,港城的冬天不濕不燥,寒冷之中透著一絲干爽,既不像北方那樣大雪紛飛,也不像南方那樣陰雨潮濕。雨雪的日子在我們港城并不常見,更多的是那種夾雨夾雪,淅淅瀝瀝、飄飄灑灑,猶如少女的秀發隨風搖曳,就像歌手齊秦吟唱的《冬雨》那樣。
記得小時候冬天還沒有受到現在這種溫室效應的影響,零下十多度更是稀松平常。那個時候盡管物資匱乏、娛樂活動單一,但我感覺那種娛樂性和趣味性與現在相比可以說是猶過之而無不及。由于當時冬天的氣溫低,在冰上進行娛樂活動也成為了無二之選。像在冰上打陀螺、滾鐵環、砸紙牌等等成為了當時孩子們最熱鬧的游戲。還有像魯迅在雜文里寫的那樣:在冬天下著鵝毛大雪的時候,在厚厚的雪地里掃出一小片空地,用一根扣著白色細線的小樹技把一個小竹匾支起來,在小竹匾下撒一小把稻谷,乘那些貪吃的小鳥鉆到里面埋頭吃稻谷的時候把細線猛地一拉,小鳥瞬間就被罩在了小竹匾里面,成了當時貪嘴的我的一道美味零食;而在白亮亮的冰面底下,那些被凍僵的魚蝦更是屢見不鮮,被巧婦們做成了港城名吃——“辣虎豆”。還有一些冬天的港城特色美食也讓我印象深刻:扛在肩上沿街叫賣的冰糖葫蘆閃著紅彤彤的誘人色澤,引得一群孩童跟在后面嬉戲打鬧;平底鐵鍋里炕得嗞啦作響的綠豆涼粉的香氣四溢,挑逗著路人的味覺細胞;還有那烤得焦香四溢的紅薯,更是讓我垂涎欲滴、欲罷不能……
現在我們港城冬天的室內也像北方城市那樣各種供暖設施花樣百出,讓人們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但我童年時候港城冬天的記憶光景卻是恍如昨日,并且歷久彌新。
(許剛)